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作为流行于江淮地区的一个地方剧种,淮剧由苏北民歌、劳动号子、民间说唱及香火戏发展而来。

它萌芽于清同治年间,盛行于清末民国时期,其发展可分为门叹词、香火戏、徽夹可、江淮戏、新淮戏、淮剧等阶段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最初的淮剧是门叹词。彼时,苏北农村穷困,水灾频繁。逃荒者背井离乡,挨门逐户,乞讨卖唱,常以“虞美人”等曲调,唱门叹词谋生。门叹词有一人独唱或两人对唱等形式,说唱内容多数是人们所熟悉的民间传说和历史故事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香火戏则与驱邪酬神、祭祀还愿有关,是敬神娱神性质的表演。两淮、盐阜地区自古巫风盛行,明清以来,下河凤谷、流均乃至射阳河两岸为僮子者甚众,为儿童“过关”、大人“求星”、新居“安宅”等多种香火会,内设花坛,外扬门幡,请神念偈,以为驱邪纳吉、酬神祭鬼之巫觋仪式。为娱会众,于会末渐有僮子妆扮人物演唱巫书、神书和劝世文中的故事。

这种演唱形式就是香火戏,又称为“三可戏”。

演唱门叹词的艺人,有些颇有艺术才能。后来,有不少优秀的艺人就开始组班,而且专职唱戏之后,他们除了门叹词,也会唱香火戏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“徽夹可”是淮剧发展过程中比较特别的一个阶段。咸丰五年(1855年),黄河改道北移,民不聊生,大批的徽剧艺人流落农村。为求生计,徽剧艺人经常主动联络香火戏艺人搭档演出,有的还联姻生子,拜师学艺,两个剧种各取所长。香火戏吸收了徽剧的优点,演出剧目大大丰富,角色行当也逐渐发展齐全,淮剧走向成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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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二十世纪初期,因淮河、洪泽湖洪水泛滥,唱戏艺人流落江南,到上海等地谋生。他们表演的剧目被当地人称为“江北戏”“江淮戏”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据《淮剧志》记载:曹月红约于1920年到上海,与时炳南、顾汉章、陆三龙等同台演出。因他的唱腔清亮甜脆,被观众赞誉为“绷脆透的淮饼子”,他独具一格的西口“淮调”在同行中颇有影响。孙玉波1921年到上海,他演唱的“淮调”清脆爽朗、吐字清楚,被称为地道的“淮绷子”,业界曰:“由此,‘淮绷子’引进至上海。”

江淮戏越来越红火,有一些京剧艺人也开始唱江淮戏,这样就进入了和京剧同台的“皮夹可”时期,逐步形成了以淮调、拉调、自由调为主的唱腔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淮剧最初的声腔为“淮调”(又称“老淮调”)。小时候唱过香火戏,后学京剧、徽剧,又改唱江淮戏的阜宁人谢长钰,于1927年在苏州创唱了一字多腔,音调细腻的“拉调”。自学过京、徽、昆、梆等剧种的淮安籍艺人筱文艳,于1939年创唱了调式和唱词句式更加自由、感情表现更为细腻的“自由调”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新中国成立后,上海“麟童剧团”的戏单上开始有了“淮剧”称谓,淮剧从此完成了产生、成长、丰富、完善的过程,正式登上新中国地方代表剧种的舞台。2008年,淮剧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戏剧界有一句话,叫“唱不死的淮剧”,这句话不但流传甚广,而且年代久远。对于这句话有两种解释:一种认为淮剧是唱功戏多,演员个个都是“唱不死”的钢喉铁管;一种则认为淮剧初期没有表演艺术,只能唱不能做。淮剧重唱工,几乎每个淮剧剧本都有大段唱词和非常丰富的唱腔。

最初的淮调,擅于表达悲愤情绪,叙述色彩浓郁,尤其是一些大段唱词的加唱,常常扣人心弦,催人泪下。

此后一批女演员出现,并开始用二胡伴奏,便产生出了“拉调”。著名演员筱文艳又在“拉调”等基础上新创出“自由调”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“淮调”“拉调”“自由调”遂成为淮剧的三大主调。淮调高亢激越,诉说性强,大多用于叙事。拉调委婉细腻,线条清新,适用于抒情性的场景。自由调综合性的表现性能优越,具有旋律流畅,可塑性大的特点,适合于戏曲人物大段的情感抒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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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剧的传承,也颇有特色。自产生之日起,淮剧就有浓郁的乡土气息,其传承也是口耳相授,哪怕后来有了成熟规范的剧本,这种方式依然保留了下来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师父亲自教导学员,向他们展示表演的唱腔、身段、念白等技巧,同时也向学员讲解表演中的手势、眼神的运用,如何调节唱腔等细节。这样学员既能从师父的口传中抓住淮剧艺术的精髓,也能够通过自己对淮剧的认识来创新、发展。

淮剧的心口传授会将唱词内容、表演技巧、演唱情感等相互揉和起来传授给学员,使得民间艺术、人、文化环境有机结合,让学员们能够深刻理解淮剧的精华,并能够不断传承下去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过去,淮剧是“下里巴人”,很多时候都在田间地头或者下层民众间演唱,因而唱词要通俗易懂,甚至有些粗野的俚语。淮剧唱词变成真正的台本,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。为了促进曲艺的发展,一批文化人进剧团当编剧,淮剧才有了自己的剧本,经过一代又一代剧作家的努力,其唱词也变得越发意蕴高雅。

唱不死的百年淮剧

今天,在淮安尚有三家淮剧团,无论是淮安市淮剧团还是楚州淮剧团或是涟水淮剧团。这朵出生于乡野的曲艺“小花”未来能否花开不败,需要更多人的关注与一代又一代人的执着付出。

(撰文/王月梅 朱红辉,摄影/朱红辉,整理/G晓岚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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